继复宏汉霖之后,港股生物科技板块再迎热潮。
10月28日,亚盛医药正式在港交所敲钟上市,证券代码06855.HK。本次上市发行定价为34.20港元/股,总计发行121.8万股,开盘价为48港元/股,截至发稿市值为90.4亿港元。
从发行规模来看,扣除包销费用、佣金等相关估计开支,亚盛医药本次全球发售所得款项净额约为3.117亿港元,成为港股生物科技板块改革以来,IPO发行规模最小的一支新股。
如此稳健的上市起步,或体现了亚盛医药在资本市场的务实态度。而从市场端来看,与“吐槽”发行规模太小相对应的,是资本追捧热度的空前爆发。据悉,在此前全球发行配售期间,亚盛医药以751倍的超额认购,创下今年来超额认购倍数最高的IPO记录,登顶“2019港股超购王”。
那么,“迷你”发行规模与751倍超额认购的背后,亚盛医药究竟是一家怎样的企业?
一、创新药就是要啃最硬的骨头
从公开资料来看,亚盛医药致力于在肿瘤、乙肝(HBV)及衰老等相关疾病治疗领域开发创新药物,研发、设计具有“First-in-Class”或“Best-in-Class”潜力的高端原创新药。不止于“me-too”、“me-better”,不追逐热门的单抗大分子,亚盛医药也由此获得了“原创小分子第一股”的称号。
它的特立独行还体现在,颇具个性地以细胞凋亡靶向候选药物为主打研发方向,且拥有当下全球最全的细胞凋亡药物管线。而放眼当下港股市场,没有第二家企业是以“细胞凋亡路径”为核心技术专长。
细胞凋亡是一种程式化的细胞死亡过程,由特定受控生化事件程序导致细胞被消灭。从路径上说,主要内源性细胞凋亡通路包括Bcl-2、IAP 及MDM2-p53 路径,中断其中某条通路就可能导致某种疾病发生。
现阶段,随着相关产品适应症扩大及新药的逐步上市,全球细胞凋亡药物市场也被逐渐打开。有预测显示,2018-2023年全球细胞凋亡靶向治疗市场复合增长率将高达70.1%,全球市场规模或将在2030年达到220亿美元。
资料来源:招股说明书
遗憾的是,在这片待开垦的蓝海市场中,企业往往都因高技术性的成药门槛望而却步。纵观全球,目前唯一上市的细胞凋亡药物只有艾伯维的Venetoclax (abt-199),而对Bcl-2、IAP及MDM2-p53这三个细胞凋亡药物管线中最常用靶点进行了全面覆盖的,除了诺华一家,便也只有亚盛医药。
这家成立于2009年的企业,在国内市场的稀缺属性更甚,其重磅产品APG-1252是国内首个Bcl-2抑制剂的临床批件,主攻“被遗忘的癌症”(小细胞肺癌,SCLC);核心产品HQP1351则是一款能够解决抗癌神药格列卫耐药性问题的全球创新药,有望于2020年递交新药上市申请。与此同时,亚盛医药目前有6款产品在中国和美国同时进行临床开发,中美双报的品种数量在国内排在第三位,仅次于恒瑞和复星医药。
“中国的创新药一直落后于世界,80%的创新药市场都是在中国以外,中国医药企业想要转型,必须在创新药方面有重大的突破,不仅要具备全球定位,全球专利保护,还需按照全球标准开展研发。”亚盛医药创始人杨大俊博士曾向媒体表示。
2019年6月,在美国临床肿瘤学会(ASCO)年会上,凭借两个在研细胞凋亡产品APG-115和APG-1387的最新临床试验数据,亚盛医药成功入选“2019ASCO表现突出企业”全球TOP20榜单,且是榜单中唯一的专注于小分子药物研发的中国原创新药企业。
二、收获在即?核心产品HQP1351的收购故事
根据此前招股书,截至2019年6月30日,亚盛医药拥有8个产品处于临床开发阶段,28个正在进行的临床试验和21个在全球范围内提交的INDs,其中主要产品有APG-1252、APG-2575、APG-115,核心产品为HQP1351。
亚盛医药在研产品管线
(资料来源:招股书)
具体来看,APG-1252是一款能选择性抑制Bcl-2与Bcl-xL蛋白的新型高效小分子药物,主要适应症包括小细胞肺癌(SCLC)、淋巴瘤、结肠癌以及转移性乳腺癌;APG-2575为原创新型口服Bcl-2选择性抑制剂,专为治疗Bcl-2表达引起的血液恶性疾病而研发,如白血病、淋巴癌及多发性骨髓癌(MM);APG-115的主要作用机理则在于通过阻断MDM2-p53相互作用来激活p53,预计上市后将解决肉瘤、腺样囊性肿瘤等无药可治的现状。
亚盛医药表示,此次全球发售所得款项净额的57%将投向以上3大主要在研产品的持续及规划临床试验,另外所得款项净额的约42%将全部用来投向核心产品HQP1351的研发和商业化。
这里我们主要围绕HQP1351展开探讨,再聊聊它的诞生及成长故事。
HQP1351是基于BCR-ABL突变体的第三代激酶抑制剂,用于治疗抗药性慢性髓细胞性白血病(CML)。据弗若斯特沙利文资料,2017年全球CML抵抗和复发率高达55.1%,这款创新药便正是致力于解决“抗癌神药”格列卫耐药性问题。
这之前,为克服患者对第一代TKI产生的抗药性,已研制成功的第二代BCR-ABL激脢抑制剂虽能够有效抵抗大多数形式的BCR-ABL突变,但携带BCR-ABL T315I突变的患者对于该等TKI抑制剂并无反应。
HQP1351或可攻克这一难题。数据显示,HQP1351对于一、二代TKI耐药的CML、特别是对高度耐药的T315I突变CML,具有很好的疗效,同时安全性优于全球同类产品,成为耐药CML治疗“best-in-class”的潜力药物。
目前市场BCR-ABL抑制剂研发情况
(资料来源:招股书)
从临床数据来看,截至2019 年5 月27 日,101 名患者当中有92 人仍然在接受治疗,最长治疗期限为31个月。到2019年8月,该项目已完成治疗AP-CML患者的临床试验的招募,治疗CP-CML患者的临床试验的招募预期于2019年9月完成。
HQP1351 CML Ⅰ期试验疗效概要
(资料来源:招股书)
“公司首款药物最快在两年内推向市场,HQP1351预计将于2021年进行商业化。”在公司的IPO发布会上,杨大俊表示。
不过有趣的是,这款即将进入收获期的重磅核心产品,其最早却非诞生于亚盛医药。
这背后是一段医药圈伉俪的故事。
2013年,一家名为顺健生物的公司与中国科学院广州生物医药与健康研究院(GIBH)订立技术转让协议,获得独家开发HQP1351的权利。此次交易中,顺健生物同意支付GIBH专利转让、专利相关费用及开发成本的现金代价3500万元,及商业化后的里程碑付款及专利权费。
顺健生物由翟一帆博士和任静女士于2012年创立,其中持有翟一帆博士99.6%的股份,而她的另一重身份,正是杨大俊博士配偶。翟一帆与杨大俊博士同毕业于中山医科大学(现中山大学),在杨大俊博士创立亚盛医药期间,翟一帆博士也一直给予着充分支持。
HQP1351收购协议的签订是在2016年12月5日。此次交易中,翟一帆博士获现金1.43亿元人民币,亚盛同时向翟一帆博士特殊目的公司发行635.89万股,翟一帆博士需偿还欠付江苏亚盛的免息贷款750万元人民币,收购事项完成后继续担任亚盛的全职首席医学官;任静女士为现金130万元人民币,一次性支付,任静女士需偿还欠付江苏亚盛的款项20万元人民币。
这一交易之后,HQP1351保持着理想的临床推进速度,等待着即将而来的商业化新篇章。
三、由“生”到“盛”,十年峥嵘岁月
“其实很多人并不理解什么是创新,创新意味着风险,意味着失败。更重要的是,谁来为这个风险和失败买单?我觉得在中国做创新药是非常艰难的。”回首亚盛医药的创业路径,杨大俊博士曾感慨其颇为不易。
1986年,杨大俊获得医学硕士学位后赴美深造,在密西根州立大学获博士学位。毕业后,杨大俊博士前往乔治城大学Lombard癌症研究中心从事研究工作,他人生中的第一次创业便是在此拉开序幕。
基于一个全新机理的抗肿瘤小分子AT-101的发现,杨大俊于2013年成立了Ascenta Therapeutics(亚生医药)公司。到2005年,已经开始全职创业的王大俊,与另外两位创始人王少萌和郭明教授在上海张江成立了中国研发中心。“我们是比较早的一批在中国建立研发中心的美国公司,亚生医药两个转让给跨国公司的产品都是上海研发中心的研究成果。”
一切似乎都很顺利,亚生医药前后获得的融资金额高达9000万美元,上市计划也相应启动。
然而2009年爆发的全球金融危机改变了一切。
这一年,腹背受敌的亚生医药美国公司决定关闭上海研发中心,关键时刻三位创始人接手了上海研发中心,于是由“生”到“盛”,便有了今天的亚盛医药。
“确实那个时候很困难,先是我们自己的工资发不出来,后来员工的工资都发不出来了。”据杨大俊后来回忆,当时中国创新药的投资环境非常不成熟,金融危机对整个团队来说更是雪上加霜。
转折在2010年2月到来,当时三生制药投资的300万美元,杨大俊将其称之为雪中送炭。置之死地而后生,至今亚盛医药累计先后获得超过16亿人民币的融资,机构阵容也颇为抢眼,包括元明资本、国投创新、元禾控股、倚锋创投等。此外值得一提的是,在此次港交所IPO中,中国生物制药也成为亚盛医药的基石投资者,这也是其首次作为基石投资人投资创新药企业。
亚盛医药融资经历
(数据来源于公开资料)
“我们当时有点太勇敢,不仅下海裸泳,而且是冬天的时候裸泳。但我们还是坚持了下来,回头来看我们的选择是对的。”回顾起创业初期,杨大俊如此调侃。
岁月峥嵘,值此十周年之际登陆港交所,或是亚盛医药给自己最好的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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