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家带量采购,药企中选或不中,意味着什么?
国家药品带量采购已进行两轮三次,第三批也只差“临门一脚”。正是有了这么多前期铺垫,我们可以适时提出“落标概率”的概念。
一方面,竞争场面更大了,拍胸脯说“志在必得”恐怕也未必如愿;另一方面,亲自下场或作壁上观一段时间以后,企业可能生出“二心”,思考中选与不中之间的奥妙。
本文,我们重点以两类企业为例,赏析一番“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就算落标、那又怎样”的正能量心态。一类是在带量采购中降价严重、有得有失的仿制药行业代表企业,如齐鲁、正大天晴;一类是既抓住首仿、抢仿,又积极向医药创新转型的仿制药行业代表企业,如豪森、华海及前述两家企业。
一、患得患失终失去、今天做出今天意义
在首轮带量采购中,齐鲁制药的吉非替尼仿制药市场价格为1600多元。业内传言“阿斯利康肯定会报价800元,然后齐鲁报了700多元”,却没料想到在现场,阿斯利康报出547元一盒的最低价。
2019年9月的第二次带量采购(扩围)现场,阿斯利康维持上一轮报价,齐鲁制药将吉非替尼彻底报到了“地板价”,257元。阿斯利康和正大天晴同时进入采购目录,齐鲁制药分到了最多的市场份额。
2018年底,恩替卡韦被纳入首轮带量采购,正大天晴以降价90%入选。2019年半年报,恩替卡韦分散片销售额16亿元,同比下降7.83%。2020年“4+7”正大天晴没有续约。首仿药的红利或许即将殆尽。
第一,关于集采范围是不是包括绝大多数药品的问题。基于国家明确组织三批药品带量采购,基于地方试点带量采购中成药和生物制品,最重要的一条,基于挂网采购、备案采购对“两家挂钩”原理的深刻领会,这个问题的答案正逐步明朗。华海药业在前两次药品带量采购中表现抢眼,股票市值没感受到什么上涨,最近莫名连着好,颇有”先入洛阳者为王”感觉。
第二,关于带量采购活动中的落标者向何处去的问题。在入围竞争过去激烈的品种上,落标者有如弱水三千。在上面吉非替尼的举例中,一两家落标者也觉得很意外。其实,企业落标与高考落榜不同,落标以后还是可以携手上网、进院、临床放量。带量采购活动虽然没能把“量”直接给到落标者,却直接把“市场竞争价格”透露,落标者选择跟随,机制才成功。
第三,关于落标者们要不要降价保护市场份额的问题。从齐鲁制药的亲身经验来说:就是观望的姿态只会失去的更多,最低价或者还能以微利获得更大市场量。但我们认为还要细分细看。对于老药:竞争者众,该降价竞争;推广成熟,不该降价竞争。对于新药:竞争者少,能价格垄断;推广不足,集采放量更快。无论老药新药,降价都有利弊,决策“临门一脚”。
第四,关于泛化的集采网络与逐利的企业行为的问题。我们上升到高一个层次鸟瞰集采成效,甚至可以把中选者和落标者放到一起比较。在部分品种上,有两个没想到:一是年度使用量上,落标者们总销量、使用量接近于中选团块的量;二是落标者们实际交易价格有比中选价格还低的情形。这意味着集采真正影响并改变了市场运行模式,挂网平台对此是一贯支持的。
第五,关于行业大哥大可能“吃掉”同行较小企业的问题。用吃掉来形容,颇不准确。以化学仿制药举例,行业大哥大们意在及时挖掘边际效益,薄利多销,在现行环境下,没有大热情兼并除原料药以外的同行较小企业。行业大哥大们只要没有低于成本恶意竞争,只会抢同行的市场份额。其实这种吃掉是对的,吃劲也不会太大,吃相也不难看。要快,寸金难买寸光阴。
第六,关于在中选者、落标者中鼓励社会责任的问题。社会责任在这里,不是捐钱捐药。只要企业们都逐步改变旧有的带金营销模式,都参与基于成本管控、经营战略的合理定价(价格不变、降价、涨价),就是体现社会责任。能力再大一点、思路通透一点的,比如齐鲁制药敢于在集采中选与落标之间“打脱牙和血吞”“一竿子打翻一船人”,就值得被舆论肯定。
二、创新并非是找死、不创新一定没明天
2018年2月和8月,石药集团和恒瑞医药的仿制药艾克力和艾越分别获批上市。2019年11月,齐鲁制药的白蛋白紫杉醇拿到批文。2020年1月的谈判现场,齐鲁制药的白蛋白紫杉醇报价1800多元落标,其他三家(包括BSM)都中标。
一位行业人士分析,“与其中标获得最少市场份额,不如去争取院外市场以及剩下采购额的30%。中标品种的价格不能再降,但是未中标的品种还能再降”。落标之后,齐鲁制药立即把价格降到698元,比中标最低价(石药报价747元)低。
近日,华海药业发布2020年半年报业绩预告,净利润预计增长65%以上。今年以来,华海药业有6个品种(13个品规)获批并视同过评,1类新药3个适应症获批临床。
今年,齐鲁制药已获批10个仿制药及几种新药。6月16日,上海阳光医药采购网公布协议采购价,齐鲁制药醋酸阿比特龙片定价为1998元,比国家集采最低价低28.64%。
成立二十五年的豪森制药,已实现4个1类创新药获批上市,30个仿制药以首仿、抢仿获批,临床在研创新药十余项。在打造国内创新药企的同时,兼顾海外制剂的拓展。
第一,关于企业们从仿制药转型创新药的心思逻辑。“今天在这安身,却无法立命,不知哪一天就又被褫夺身份”“也许,我一直照着别人的方向飞,可是这一次我想要用我的方式飞翔一次”“都在做,做研发确实越来越普遍”。企业们所谓的“市场量”不断被“价”切割。
但企业去做新药、老药创新就不一样了,较小规模企业哪怕是初创企业都有前瞻轨道。对于落标者来说,销售队伍也跟着瓦解了一些,闲着也是闲着,做多一些原产品周边或跨品不跨界的研发,做起来比单纯想象更容易。医药时代将从“量”的竞争,进击到“效用”竞争。
第二,关于巨头们转身对集采及模仿者的示范作用。集采能打出今天的费用成效,本底在于企业捧场。集采继续打出的可持续牌便是支持医药企业转型升级。以齐鲁制药、正大天晴等企业报出“狠价”、又“塞翁失马”,我们看到企业通过自我调整将发展利益最大化。
首先,锁住包括带量招采、谈判在内的集中采购这一时代改革机制对药企的迫近支持,体现药企的迎战力;其次,接受可能或必然落标的概率、事实,选择在同场竞技中体现药企的化解力;再者,向更多适应症、功能性治愈进发,引领中国医药行业破壁、破釜沉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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